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娼妓(1 / 2)

云雨初歇,裴行之还陷在她身体里舍不得离开,见她一身斑驳躺在那一动不动,一颗颗泪珠滑落鬓边,心下便知是欺负得狠了,只好抽身起来替她拭泪,脸上忙赔笑道:“姝儿怎的哭了,方才是太爽利了,并不是真的溺了。”

起初他并未多想,只当她是羞赧得落泪,可无论他怎样哄慰,清姝依旧不应,只睁着两只杏眼木木得望着帐顶,默默流泪。

裴行之这才察觉出不对,惊得酒也醒了大半,忙将她搂在怀里:“怎么了姝儿?可是方才弄疼你了,还是哪里惹了你不快?别吓我,成吗?”

看着裴行之面露急色,清姝才终于开口:“在你心里,可有不同吗?”

“姝儿说什么?什么……不同?”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裴行之没有明白。

清姝顿了顿,更像是下定决心:

“我是说,在你心里,我与平康里的那些娼妓,可有不同吗?”

此话震得裴行之一惊,还未等开口便听清姝冷笑道:

“赐婚前将军曾入平康里春风一度,当时闹得人尽皆知,可笑我今日方才知晓。怎么,这么快便忘了?”

他记起来了,当初为避圣上赐婚,他确实去了平康里做戏。

“当初去平康里我只是……”

裴行之实在不知这话要如何开口,告诉清姝自己不愿娶她吗?

还不等他想清楚,只听清姝声音颤抖,似带哭腔道:“你狎妓的细节我不想知晓,你也不必说给我听,只是,你如此淫我辱我……也当我是娼妓不成?”

“姝儿!那日在平康里我并未狎妓,是我买通花魁做的一场戏。”裴行之知道,若再隐瞒下去只怕更糟,索性全都与她说开,那时要打要骂都随她处置,遂正色道:“我自小习武,一心愿追随父亲驰骋沙场,护边疆安定。若召为驸马,便只得做个清闲散官,所以才……只盼陛下能取消赐婚。”

清姝闻言苦笑一声,心中暗忖父皇恐怕都懒得理睬裴行之嫖妓之事,只要他是裴伯英的嫡子,便难逃赐婚。又深觉天意弄人,她日夜期盼想嫁的人,竟从一开始便计划着如何才能不娶她,何其讽刺。

还是裴行之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姝儿,至于床帏之事,那更是增进感情的乐事,闺阁情趣而已,谈何淫辱啊。在我心里自是珍你重你,怜你爱你的。”

这原是裴行之剖白之言,不料却引得清姝满腔激愤,颤抖的双手死命将他推开。

“爱我?裴行之,你对我只有欲,没有情!你我成婚三日不过,婚前你还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取消赐婚,怎么,区区三日便成了珍我重我、怜我爱我了?”

一席话竟让裴行之无言以对。是了,他们成婚不过三日,若此言出自他人之口,自己听来也会觉得幼稚可笑,断然不会相信。可他清楚自己的心,虽才三日,但他已将清姝刻在心上,他从未对女子有过这样的感觉,正如那些贺词所说,他想和她天长地久,恩爱不疑,白首永偕。

“我知此话唐突,但也绝非虚言,我对你有欲不假,可也有情,你若不信……日后我自会向你证明。”

裴行之言辞恳切,倒让清姝有些措手不及,曾经她多希望能得他珍重怜爱,毕竟那曾是她春闺梦里人,是她的夫君,是她此生最重要的男人。可她仍不敢相信,父皇是她至亲,从小对她呵护溺爱,可一朝为了江山稳固,仍能视她为工具,她又如何能信一个仅相处三日的陌生人。

想到此处清姝愈发悲切,尽管她心中知道答案,可仍旧想听裴从之亲口说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尽可能维持自己公主的体面。

“若今日你能选,会甘心接受赐婚么?”

清姝的意思很明白,是要她还是要千秋功业,他只能选一个。

“如今亲事已成,再提这些已是毫无意义……”

尽管她早料到裴行之不会正面回答,可仍旧被这话刺得心痛。果然,若裴行之能选,必不会选自己。她强忍眼泪,唤来春华备车,欲连夜回公主府。

裴行之听她竟要离府,忙开口阻拦,慌乱的语气中竟带了一起乞求。

“若姝儿心中有气不愿见我,那我走便是,夜这样深了,又下着雨,何苦折腾自己。”

说罢又托春华好生劝慰,见她仍是一脸愠色,只得先离了正房。

清姝见他离了这里,便也不再闹着回府,既然裴行之识趣,她又何必折腾,遂命春华抬了水来沐浴。

霎时间,小小的耳房雾气氤氲,这只雕花鸳鸯浴桶还是皇后特意为她添置的,专门用作她与驸马二人共浴。

她抚摸着桶沿上那对雕花鸳鸯出了神,心下因糟蹋了母后的一番心意而可惜,又可怜这鸳鸯浴桶还未浴过鸳鸯便要明珠蒙尘,又想起若是与他共浴,自己不知要羞到何等地步……

等等,她都在想些什么!

清姝用力摇了摇脑袋,平静的水面漾起一圈圈涟漪。

她恨透了这样的自己,明明裴行之都亲口承认不愿娶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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