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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2 / 3)

,就是长十个脑袋都不够你们砍!”

失手的那人忙过来赔罪,眼神却含了其他的意味。

云卿安的发梢共衣袂微动,他神情却平静如水。

“没出息的东西,尽给总兵丢人现眼,还不快下去领罚!”不远处的褚广谏前来将犯事的人给拎了下去,三言两语给他开脱,由不得给云卿安发难的机会。

“演练场上,刀箭无眼,没事还是不要凑热闹的好。”褚广谏复又躬身,提醒道。

那番役被气得一堵,“我们监军奉命督察,自是有巡视的权利,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三道四……”

云卿安抬手制止,并没有要计较的意思。

褚广谏却听得不乐意了,伸直了腰杆大声道:“怕就怕有的人没个自知之明,在关公面前耍大刀逞威风,司马总兵自有分寸,向来无须他人多言!”

周围人闻声皆纷纷投来隐晦的目光,褚广谏的话或多或少应合了他们大多数人的想法。监军虽听着威风,可让一个外行的宦官处理军事,又有谁信服呢?东厂的淫威到了这里,也是消得差不多了。

云卿安只是将目光从场中上座那人的身上移开,唇角微勾,附和似的道:“总兵大人堂堂正正,一言九鼎,不容他人置喙。”

既是如此,他说出的话可就不能轻易地被揭过了。

欠佳名,缺良期。

热火朝天的喧闹声停止了一瞬,在众人退让空出的小道上,司马厝缓缓走近,不怒自威。

他对此处先前发生的事情避而不问,只示意褚广谏退下后,侧头对云卿安道:“监军到访理所应当,恭迎都来不及。”

云卿安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墨发被落了霜,凛冽便融在了他的眉心,不张扬于灼日,不暗淡于辉夜。

云卿安缓缓抬起手,司马厝却背过身去了。

“我引监军来看就是。”

城楼之上不见圆月悬挂,有的只是风过百里无归。高高的瓮城墙面,漏风的墙洞怎么也堵不住似的,迎风而望的人坐于墙上,他守住了风,守住了沙石城墙,也守住了人。

非抱残守缺。

司马厝微微朝前倾身,望着下方的云卿安,向他伸出手,“上来,看。”

风刮得人周身寸寸生冰,云卿安顺从地搭上司马厝的手,触上这稍纵即逝的温热。

脚面空空,视野陡变开阔,那火光升起,照亮的赫然是护国的尖兵利刃。

“看到了吗?”司马厝松开了云卿安,“满意吗?”

寒光落于城堞上,砖墙老旧得像是浮着一层黄沙,手指拂过那碎金般的沙砾时,便抹开了深色暗痕。

“侯爷想让我看的,不止这些吧。”云卿安沉吟良久,捻去指尖上粗糙的沙砾,在这咫尺的距离间终是抬手触上了司马厝的眉心。

不安一隅。

司马厝扣住了他的手腕。

“这场仗不好打,轻则功败垂成、铩羽而归。重则溃退无可战、踏尘埋骨。”云卿安轻声说。

司马厝说:“监军在我身后,难道不是准备给我收尸的吗?”

“换我在你前边也未尝不可。”云卿安道。

司马厝嗤笑了声,一把将云卿安给拽着靠在了身前,只用单手堪堪环着他的腰下,使云卿安的大半个身子几乎都从高墙上探出了外边,欲掉不掉。

下方是发黑的城楼砖道。

头有些眩晕,云卿安平缓了下呼吸,手抓紧了司马厝的衣袍,肃声道:“侯爷可知前支援守将何进为何会败?”

司马厝眸光暗了暗。

冷玉般的脖颈被笼在了黑暗里,却又似被罩在了月光中。而那环着的腰身似能轻易地被折断,却又似能够在臂弯里蜷曲,能在雪摧中孤立。

也不知道云卿安哪来的本事。

“总结为一个字就是:分。兵分东西南北四路,分进合击;而羌军则是集中兵力,各个击破。”云卿安没有听到司马厝的答话,便接着道。

司马厝倾身靠上云卿安的后背,在他耳边低声道:“夜寒帐暖,监军还是藏好等着,诸事莫问。”

怕是快要摔下去了。

云卿安心想。

可他宛若踩上了云端,摇摇欲坠,却眷恋片刻安稳。承不住了,便化银霜降,不经来路,不问红尘。

(本章完)

战无前 踏痕纷乱,无处寻。

更夜,雪停,天未明。

而驻扎在济州城护城河外的大军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敢懈怠分毫。

战前自查军备向来是极为重要的一环。看盔甲是否腐朽锈烂、战弓是否裂体缺弦、火器是否光洁足弹、刀枪棍棒是否堪用,临战时若是以装备不全做理由推脱不战的,一律按军法处置。

若是主将之物,受到的对待自是有所不同,平日里会有专人看管,且战前被检查不下三四遍。可今日这般,监军前来为主将亲查的做法,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岑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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