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盛流玉放在了自己的身边。
直到他把小长明鸟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才松了口气。
过了片刻,又觉得有些不对。
给果子也就罢了,还要负责成绩,连安全也要管,这,这岂不是临时饲主?
谢长明感觉不妙。
他不是孤家寡人,而是有鸟的饲主了。
那只小秃毛是最自私闹腾的小折磨人精,抓只鹦鹉陪它学说话都能把鹦鹉吓得打跌,要是知道他又当了别的鸟的饲主,即使是临时的,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
或许还会生出许多想法,对幼小的心灵造成伤害。
谢长明认为,作为一个合格的饲主,应当考虑这些。
于是,他决定以后同小长明鸟之间的相处,需冷淡些,离得远些,不要多做接触,毕竟只是一场交易。
作者有话要说:
谢·口是心非·虚情假意·临时饲主·六
金屋藏娇
将盛流玉带回朗月院后,之后的事与谢长明再无关系。
书院里总共八人,除了谢长明,没有一人回来。要么倒霉,恰巧在那座山上上课,譬如丛元、陈意白,要么是因为局势不稳,索性一个班凑在一起,结成大阵,也有些还手自保之力。
大约一个时辰后,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又接连响了几声。
谢长明从窗棂向外看去,像是有人戳破了装满了污水的纸袋,无数瘴气和浓雾自朝周峰上空汹涌而出,不停地往外蔓延,像是要将周围都淹没。其中有十几个光点在半空长亮,大约是御灵的修士,正在催动法器。
片刻后,那浓雾消了大半,剩余的些许已不能对书院里的人造成伤害,只等慢慢消散。
天空到底暗了些。
谢长明站起身,拿起放在床头上的灯盏,里面是最细的那根蜡烛。
盛流玉侧着身,歪着脑袋,缩在床上,雪白的十指紧抓着薄薄的被单,整个人是小小的一团。
是很冷吗?
外面是阮流霞布下的阵法,天寒地冻。
以谢长明的修为而言,人世间寻常的天气温度已不能对他产生影响。
可现在床上躺着的是失去灵力的小长明鸟。
谢长明蹙眉看了他一会,起身往旁边走了几步,打开柜子,里面空落落的,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
唯一厚实些的只有书院里发的冬袍。
谢长明将那件袍子盖到了床上,俯下身,取出蜡烛,伸出手,指尖窜出一小簇灵火,落在金属的烛台上,没有燃料的兀自烧着。又重新盖上灯罩,从外面看去,只有一团模糊的火焰,与原先的蜡烛似乎没什么差别。
屋子里渐渐温暖了起来。
谢长明点亮那根细蜡烛,立在红木桌的桌角,烛影融化到了窗纸上。
没过多久,朗月院门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谢长明听到阮流霞的声音:“魔界竟敢这么大胆!待我学成,一定要斩妖除魔!”
周小罗弱声呢喃着:“阮姐姐,我害怕。”
后来便是一些阮流霞鼓励她不必害怕的话了。
看来,不是倒霉地在那三座山上课的学生,别的都被放回来了。
谢长明的玉牌也亮了起来。
他拿起来,看到的不是一句话,而是一个阵法。
将阵法在玉牌上拓了一遍后,许先生的话从里面传来。
谢长明看了一眼天色,漫不经心道:“先生不在处理烂摊子?”
即便谢长明从前没上过学,也知道发生了这种大事,书院里的先生也该忙碌整夜,没有休息的道理。
许先生咳了几下,声音里充满了偷懒的得意与快乐:“我是个病秧子,理应多休息。再说,魔阵已破,魔族已除,瘴气也散的差不多了,也没有许多事要做。”
谢长明不以为然。
他没有问那边的情况如何,许先生倒是详细地将目前的情况向他复述了一遍。
由于上始峰的阵眼很早就被射穿,陷落的速度极慢,没有几个魔族进入,而寻坤峰上没有上课,所以没有造成死伤。魔族本意只是盛流玉,之所以要将三座山峰一起拉入,是阵法必须这样布置,否则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许先生道:“叛徒是寻坤峰峰主玉离真人。他借口寻坤峰上似乎有魔影,取消了今日所有的课。”
谢长明的声音一直很低,像是不想惊扰什么,“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