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其实并不在意这么一只普通的小熊,在上面凐进了一层血后就更是如此,于是他嫌弃地说到:“不要了。”
“哦。”沈父对这个答案似乎也不惊讶,于是随手便将小熊扔在了地上。
想想今天因为这么个东西所发生的一切,沈父便觉得晦气。
他伸出脚,用力地踩在了小熊的脸上,碾了碾。
“好了,不要闹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再叫我吧。”闹了这么一出,沈父有些疲倦,于是伸了一下胳膊,便再一次转到了卧室休息。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闭上了。
沈清远微微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向了自己的手边。
他现在有极严重的耳鸣,耳边好像有一个尖锐蜂鸣声在他的耳旁持续不断,眼前所看到的东西似乎也开始逐渐模糊,他能够摸到自己的头顶有什么黏糊糊,热腾腾的东西顺着额头流下来。
在他的视线里看到了那个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的小熊。
原本笑眯眯的小熊此刻已经可怜地扁成了一只饼,怀里原本红色的草莓此刻也变得脏兮兮,就好像流落在外的孩子。
当沈清远呼吸的时候疼痛都从他的胸腔中缠绕着涌上来。
他从觉得自己如此无力。
更是第一次如此痛恨无能为力的自己。
阮临楠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距离他还要看管泳池还有足足一个星期,面对一大个干净的水池,以及完全不会游泳的自己。阮临楠觉得自己就像一支缺水的了蔫哒哒的花,每天看着自己完全喝不了的水,整个人都丧失了精神气。
不过,阮临楠抬起手腕,看自己手腕上的终端,终端上此刻还是一样显示着刚才他和沈清远的对话。
阮临楠:每天看游泳池好无聊哦,你来陪我好不好。
沈清远:嗯。
虽然只有这简单的一个字,但是阮临楠就是知道对方会在忙完自己手里的事情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自己的面前,这让阮临楠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整个人都变得愉快不已。
他双手伸展,能够感觉到自己许久未动的筋骨此刻发出了舒展的骨节开来的声音。
有一阵冷风吹过阮临楠的脊背,让他愣了一下。
于是可怜兮兮的花栗鼠这一次回过头去,望向自己的身后,确定自己没有感觉错。
可是背后空空荡荡,空无一人。
阮临楠伸出手搓搓自己突然被激起来的一身鸡皮疙瘩,不明白明明是在这样温暖的春天,怎么很会觉得有冷气侵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近几天格外明显,可每当阮临楠怀疑有人在跟着自己的时候,就会看到自己身后空空荡荡,空无一人的样子。
阮临楠望向周围,再一次确定没有人之后,他将自己的鞋子脱了下来,坐在了水池的边缘,忍不住悄悄地将自己的脚丫泡了下去。
冰冷的游泳池水让他打了个冷战,但是很快之后,他晃荡晃荡自己的脚丫,再一次收获到了快乐。
游泳池水被他的脚撩起,溅起了一大片的晶莹的水珠,脚底的水也跟着阮临楠的动作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响声。
望着涌起的水珠,阮临楠还忍不住在自己的脑袋里构思了一个自以为的邪恶计划。
一会等到沈清远来到这里,他就可以趁着对方不注意,泼对方一身水,这样他就只能善良地帮助沈清远把外套脱掉——
顺便看看沈清远身上还有没有伤。
阮临楠为自己的这个计划叫好,甚至单手握拳,抬起头,眼睛都变得闪亮亮的了,他在空无一人的游泳池里给自己打气:“没错!让沈清远瞒着我!”
只是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有一个人影慢慢出现在了阮临楠的背后。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在犹豫自己是否要动作。
只是当阮临楠说出沈清远的名字之后,这人便不再犹豫,漆黑的眼眸下透出冷意,之后便从阮临楠的脊背后用力地一推——
不会游泳的阮临楠落入深水区,溅起了一片巨大的水花。
推人下水的米卢站在原地不动,刚才那双罪恶的手此刻已经被他收入了衣兜,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在水池中挣扎的阮临楠,好像终于放下了心一样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他就这样从这个位置转身离开。
沈清远最近很忙,他要为了那个小熊胸针的价格继续在老板那里打工还债,另一方面要兼顾自己的学业。
他总是希望这些事情是可以兼顾的。
所以今天他花时间提前把课业完成之后,就迅速到游泳池去找阮临楠。
沈清远是知道阮临楠最近要帮着看管游泳池的,只是之前都有他的好友们和他一起,阮临楠不会觉得无聊,沈清远也自然也不会主动凑上去。
看来是今天只剩下阮临楠一个人了。
沈清远已经习惯了陪伴阮临楠一起做许多事,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每次一出现在阮临楠身边的时候,他都会发自内心地觉得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