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基于法制之法。”
文彦博郁闷地瞧了眼王安石,你这话就不能等会再说么,现在可是在谈论政事堂和皇庭的权力问题。
其实是否交还
商人,他心中已有决定,他现在是谈论这权力问题。
王安石突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如今他跟文彦博是同一阵营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于是又往回找补,接着说道:“也就是说,今后任何外事,我们政事堂都还得请示大庭长?”
“当然不是。”
张斐道:“我只是希望政事堂充分考虑到熙州皇庭的判决,以及考虑到此事会给熙州,甚至于国家带来怎样后果,并且对此做出合理的解释,我认为这要求并不过分。”
富弼、赵拚亦是若有所思。
他们也渐渐觉得张斐说得有道理,熙州皇庭这么干,是基于儒家思想,同时也是扞卫熙州本土的利益。
但之前政事堂却认为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确实未有深思熟虑,就直接下令将商人还回去,也间接否定了熙州皇庭的判决,就算是以你为主,那你也得给皇庭做出解释啊。
如果熙州出问题,这责任又算谁的?
文彦博也察觉到大家神情的变化,又瞄了眼王安石。
王安石心领神会,点点头道:“好吧,这事是我们欠考虑,我们会认真研究熙州的情况,看看该如何处理。”
张斐拱手道:“给诸位添麻烦,真是抱歉。”
这张斐走后,留下一干宰相,面面相觑。
气氛稍显尴尬。
王安石不由得感慨一声:“看来外面那些人所言非虚啊!”
文彦博问道:“此话怎讲?”
王安石道:“就是有了公检法,这官是越来越难当了。”
这一句话,道出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谁能想得到,大庭长还能在这里够设一道关卡。
这势必让他们得多动脑筋,以前哪需要考虑这么多。
殊不知,这也都是早就计划好的,若不是熙州皇庭的判决,张斐还真不好介入。
这话说回来,要没有熙州皇庭的判决,也就没有这事啊。
司马光突然问道:“文公,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文彦博捋了捋胡须,“这我还得再考虑考虑。”
……
王府。
王安石刚刚回到家里,吕惠卿就立刻赶到,其实大家对这事都比较上心,倒不是因为这事件,而是在大家看来,这是政事堂和最高皇庭的一次对决。
“恩师的意思是,张三还真的挡住了政事堂的政令?”
吕惠卿震惊道。
王安石呵呵笑道:“如今可得称呼他大庭长。”
吕惠卿愣了下,讪讪道:“这我自会注意的,但是他真有如此大的权力吗?”
王安石摆摆手道:“其实这倒只是其次,只不过那小子拉起儒家大旗,这令文公很是犯难,如果政事堂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就将商人还给西夏太后,从儒家思想来看,那他就成为西夏太后的帮凶。”
吕惠卿很是不解道:“但那是西夏的问题,与我们何干?”
王安石道:“儒家思想是在你心里,而非是在西夏,至少你得顾忌这一点。所以我才估计文公八成不会将商人还回去。”
吕惠卿紧锁眉头道:“这张三刚出任大庭长,又刚刚处理完税收一事,却对此事反应如此之快,且似乎非常了解,而在前不久,他才刚从熙州回来。”
王安石点点头道:“我对这一点也有怀疑,更令人疑惑的是,官家这回是让政事堂看着办,连金口都未开。”
师徒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
文彦博最终还是收回这一道政令,但也没有说拒绝交还商人,而是下令,先
派人去调查调查,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
这其实是一种妥协。
群臣对此感到无比震惊。
这事倒不大,毕竟对象是西夏,他们对西夏也并无太多恐惧,他们是惊讶于,还真就给大庭长给拦了下来。
大庭长的权力就有这么猛吗?
如果说税收一事是第一把火,那他们还不服气,因为那件事,他们到底是理亏的一方,是他们在闹事,但这第二把火真是彻底将他们给镇住了。
竟然真的迫使政事堂对此让步。
这是什么概念啊!
简直离谱啊!
基于这一次交锋,大家也都知道,江淮地区那些身亡的士大夫,真……真的可以盖棺,这没有什么好议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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