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评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张斐讪讪道:“其实我也没有打算要瞒着曹叔叔。”
说着,他便将整个计划告知曹评。
曹评听罢,不禁也觉得头疼,“这越复杂的计划,越是难以成功。”
张斐道:“故此整个计划,首先要做的就是防守我们的边境,即便失败,我们也不会损失太多。”
曹评稍稍点头,又问道:“那我需要做什么?”
张斐道:“一方面利用警署来制衡王韶,而另一方面,还是充当王韶与西军将领的中间人。”
这种制衡,可不是为了削弱王韶的权力,而是削弱他的实力,从而换取权力。
只要曹评在这里,王韶才敢放开手脚去干,不怕被皇帝猜忌。
但这就需要曹评的配合。
这个计划也不能瞒着曹评。
而这些话也只能张斐来说,要是王韶主动行事,就会变成他又是笼络曹评,又是笼络马天豪,那可能他就离死不远了。
在张斐与他们一一谈过之后,王韶这才派人约出来城里逛逛。
“云真寺和曹警司那边全都已经说好了。”
“大庭长,真是非常感谢!”
“宣抚使,可别再谢了。”
张斐赶紧先拱拱手,“这都是我此行的任务,而不是说为了帮助宣抚使。”
王韶解释道:“我只是认为,这里面大庭长才是厥功至伟。”
张斐呵呵道:“这对于宣抚使而言,可能是功劳,但是对我而言,那就是毒药。因为这些都不在我的职权范围内,如果传出去,可能我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
他只是京城检控官,陕西路大庭长,但是他此番涉及的全都是军国大事,等于他是绕开政事堂、枢密院在行事,这就是在破坏规矩啊。
要是让文彦博、王安石他们知道,事情可就大条了。
故此,他是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全都是口述。
王韶也反应过来,稍稍点了下头。
忽听得旁边茶棚下有人抱怨道:“这菜价怎么又涨了?”
茶棚的主人道:“没有办法,咱们熙州的盐,许多是来自西夏,如今西夏不准与咱们贸易,这盐价涨上来了,菜价自然也得跟着涨,过些时候等到蜀地盐上来,估计会好一些,但价格肯定还会上涨。”
“这买卖做得好好的,为什么不准与我们熙州贸易,真是岂有此理。”
“我听西夏的商人说,这都是西夏太后干得。”
“那西夏太后为何这么干?”
“还能为什么,就是不想与咱大宋好呗,那老妖婆当政,好几次出兵扰乱边境。”
“这只是其一,据说那老妖婆是不想还政给西夏国主,还想继续把持权柄,但是他们的国主和商人都想着跟咱大宋好,这才闹了起来。”
“这女人当政,祸害无穷啊!”
“可不是么,咱们这里其实还好,那些西夏盐商,可真是叫苦连天,有钱都不能挣。”
“叫苦有甚么用,不如反了呀!”
张斐和王韶相视一笑。
“宣抚使的宣传做的真不错啊!”
“这还真不是。”
王韶道:“西夏与熙州的贸易,盐和粮食都是最主要的,他这一断,物价都在上涨,百姓能不怨吗?我不过是派人煽风点火,这老妖婆的名号,倒是我派人喊出来的。”
张斐呵呵直笑。
王韶又道:“第一批闹事的肯定就是那些大盐商,他们凭借着往这里贩盐,是日进斗金,而且由于我朝名义上是禁盐的,这些盐商也都养着大批人马,是有钱有人有地,实力雄厚,他们这一断,是要了那些盐商的命啊!”
张斐稍稍点头道:“难怪我朝对盐管控的这么严。”
王韶道:“大庭长可千万别小看这盐,以往许多造反的,全都是盐贩。”
张斐笑道:“看来我得尽早回去了。”
王韶愣了下,“为何?”
张斐道:“如果我这一来,就发生冲突,那些大臣们能不多想么。”
王韶点点头,心想,这小子年纪不大,但却比我还谨慎,也难怪他入仕之后,是平步青云。
张斐还真不是说说而已,这里安排妥当后,他便准备回去了,不过临行前,他还是去到皇庭跟范镇和吕大均打了声招呼。
“大庭长就准备回去了?”
范镇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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