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呵呵笑道。
张斐在得知吕惠卿回来,也不再藏着掖着,正式向皇庭递交起诉状。
这令不少大臣感到极为愤怒。
都这么劝了,怎就劝不住呢?
这其中利害关系,你们怎么就不明白。
就张斐以往的作风来看,一旦在皇庭争讼,天知道会扯出多少事来。
就在这时,吕惠卿是挺身而出,在第一时间就赶到皇庭,并且带来了不少的证据。
“这是我们户部对漕运支出的账目,以及漕运要负担的责任,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漕运仍旧努力完成朝廷布置的任务,他们使用年久失修的船,也是可以原谅的。”
吕惠卿义正言辞道:“如果要追究漕运的责任,这对漕运非常不公平,也会寒了那些漕兵的心。”
赵抃看过吕惠卿递交的证据后,又看向张斐。
虽然他非常不喜欢吕惠卿这个人,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确实有道理。
张斐道:“可是那些商人也是无辜的,如果放任不管,这种情况,只会更加恶劣。”
吕惠卿道:“闹上皇庭,情况就不会变得更加恶劣吗?你们检察院不能只顾着执法,而不顾现实。”
张斐沉吟少许,问道:“不知吕尚书对此有何建议?”
吕惠卿道:“我认为应该大事化小,说到底,这也只是赔偿问题,我们可以争取与那些商人达成和解,没有必要闹上皇庭。”
张斐点点头道:“但是我们检察院还得顾及到国家利益,无论是什么原因,漕运在此次事件中,都存在失职行为,若是不加以制止,那只会不断的损害国家利益。”
吕惠卿道:“我们户部会针对这一情况,进行改善的。”
张斐思忖一会儿,道:“如果户部能够改善这种情况,我们检察院愿意收回起诉。”
吓死你们
吕惠卿和张斐其实也算是老搭档,这种事以前就干过不少,默契还是保持着。
他们二人一唱一和,赵抃也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看他们表演。
从皇庭出来后,吕惠卿突然小声道:“如果朝廷全额赔偿的话,商人不见得愿意成立什么保险行。”
“七成。”张斐立刻回答道。
吕惠卿愣了下,旋即笑问道:“理由?”
张斐笑道:“首先,他们没有签订赔偿条例;其次,他们所支付的价钱,其实是要低于成本的,这钱肯定是漕运官员收了,然后用朝廷的资源帮助他们送货。
虽然这也是朝廷默许的,但真要在庭上辩证,这其实对于商人是非常不利的。
如果将此案,定义为贪污受贿案件,结果大有可能是漕运官员会受到波及,而商人们也拿不到太多的赔偿。”
吕惠卿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看就值五成。”
张斐道:“低于七成,他们中一些商人可能会拼死一搏,因为他们要偿还债务,而且往后事业署还得依靠他们这些商人盈利,不要将关系闹得太僵。”
吕惠卿思索半响,点头道:“好吧。”
张斐突然打趣道:“吕尚书,为什么每回跟你交谈,总是会涉及到一些违背司法原则之事。”
吕惠卿呵呵笑道:“彼此,彼此。”
在与张斐交涉过后,吕惠卿又赶在休假之前,正式向朝廷提出漕运改革方针。
他没有提到漕运的腐败,而是设身处地的站在漕运这边,为漕运考虑。这漕运可是关乎经济命脉,但他们只能用这么破的船只,要是在危机时刻,这粮食供给不上,可是会出大事的。
要么就增加对漕运的支出。
但这显然不行,直接增加支出,这个老鼠坑扔多少进去,也不会得到改善的。
只有利用事业法,先对漕运进行全方面改革。
就好比粮食署一样,朝廷跟这些运输集团签订契约,付钱让他们运输粮食。
吕惠卿要求暂时先成立十个独立的运输集团。
西北、河北、京东东路各两个,东南六路则是安排四个,让他们相互竞争。
革新派当然是非常支持,这可是一块超级大蛋糕,而吕惠卿肯定也是会用革新派的官员。
富府。
“这极有可能又是王介甫与张三商量好的。”
文彦博直截了当地说道:“那吕惠卿刚刚回来,就提出这么缜密的改革计划,显然是早就安排好的。”
富弼笑问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文彦博道:“改革漕运。”
富弼道:“这不是什么坏事。”
文彦博摇摇头道:“但也不一定是好事,以吕惠卿的性格,他定会将自己的党羽全部安排进去,否则的话,他哪会这么积极,而公检法也未必能够监督得了啊!”
富弼道:“这种事你知道,我也知道,张三不可能想不到,以他作风,他一定会想办法,将这事与公检法捆绑在一起,从